第3章 破手稿賣了十八萬

　　壹聽到那中年人漫不經心的“我給十塊錢的話”，周宣心裏就壹格登壹下！
　　這老小子在裝B！
　　他能出十塊錢，周宣立即意識到手裏這破冊子肯定就不止十塊錢的價值，只是這麽壹個破草稿，扔誰誰壹毛錢都不願意給，擦屁股還嫌它臟還嫌它粗，這老小子裝得壹幅是喜歡那字的模樣，周宣就覺得有鬼，難不成真是什麽“1795年的袁枚？”
　　那中年人見周宣似乎在考慮，也就不急著打攏他，微笑著靜候。
　　周宣擡起頭來，笑了笑，道：“不賣，我自個兒也要練字！”
　　說完轉身就走，那中年人壹楞，沒想到周宣這麽果絕，趕緊又追上來道：“小兄弟小兄弟，好商量好商量，這樣吧，我確實喜歡那字，妳自己說個價錢吧！”
　　中年人這麽壹講，周宣越發肯定起來，雖然對古玩字畫這些壹竅不通，但這中年人的表情讓他就覺得腦子中那麽閃亮了壹下的念頭就是1795年的袁枚了，只是這個袁枚到底是什麽人還是不了解，要說姓袁的，除了知道個袁世凱，就只剩下袁承誌了，這要是先上網吧查查就好點。
　　周宣看了看那中年人有些眼巴巴的眼神，笑笑道：“先生，妳知道袁枚嗎？”
　　那中年人頓時眉毛跳了壹下，呆了呆，半晌才嘆了口氣，道：“原來小兄弟是同道中人，我還道是小兄弟運氣好，撿了個漏呢，唉，失禮失禮。”
　　這中年人頭先路過那書攤時，見到周宣正翻看那破稿時就停步站在邊上，因為行內有規矩，如果有正在看或買的就絕不能上前打破扯蹺，所以就在壹旁悄悄註意著，觀察了壹會兒，基本確定周宣不是同行，根本不懂這壹行後倒是有些心喜，只等他壹離開再稍加點價買過來，但卻沒想到周宣跟他提了“袁枚”這個名字。
　　這手稿他遠看就覺得很像袁枚的手書墨跡，只是還不能確定，聽到周宣提到袁枚的名字時，他就知道自己看走眼了，躊躇了壹下，還是開口道：“小兄弟，我的確是走眼了，既然妳撿了漏我也就不再多說，只是能不能讓我仔細瞧瞧？”
　　“這有什麽問題，妳看吧。”周宣很爽快的把手稿遞給了他，對這個東西，他心裏壹點底也沒有，看這人那壹臉可惜的表情，難不成還值得幾百上千？
　　那中年人接過了手稿，輕輕撫了撫封面的破損處，著實有些心痛，接著又從衣袋裏掏了個黑框銅把的放大鏡出來。
　　周宣臉壹紅，人家這才是正經的玩家，這才是專業。
　　那中年人壹頁壹頁的慢慢翻看，嘴裏念念有辭的讀著，時而興奮，時而不解，直到翻完最後壹頁，才怔了半晌。
　　周宣看他那樣子也不知道是值十塊呢，還是看錯了，就小心翼翼的問道：“這簡齋補遺，1795年的袁枚是什麽……”
　　那中年人聽到周宣這樣壹說，終是長長的呼了壹口氣，道：“老弟，原來妳不僅僅是同行，還是個高手啊，年紀輕輕的在這壹行中能有這壹手眼力，那可不壹般！”
　　屁的高手，不是腦子閃個靈光，他就跟瞎子沒區別，臉紅了紅，周宣倒是忍住了沒說話，要是說了恐怕就是出醜！
　　那中年人又道：“袁枚號簡齋，到晚年又對前作做了些補遺的作品，這手稿是在1795年修訂的，袁枚在修訂補遺手稿兩年後就去世了，後世也曾傳過有這麽壹部手稿，但都是傳聞，今天沒想到在這地攤上竟然見到了，可惜啊，破損了些！”
　　周宣聽他這麽說，心想腦子裏這麽壹閃光，沒想到竟然還閃準確了，只是這袁枚的手稿能值多少錢呢？要是他能給個壹百就賣了，但問題是不能問得這麽直白，或許他舍不得給壹百塊錢呢？
　　周宣思來想去後閃閃躲躲的問道：“這……這手稿能值多少？”
　　那中年人道：“九九年，吳鼎源先生從香港的拍賣行以十五萬港元的價格拍回來壹部袁枚前期手稿，之後又把這部手稿捐給了南京博物館，妳手中的這部手稿是袁枚的晚期補遺，已屬精粕，尤其珍貴，如果按前期那部手稿的價值來計算的話，那最少值十八萬元人民幣，當然這只是估價，如果放到拍賣行拍賣的話，那肯定不止這個數了！”
　　十八萬！
　　周宣差點壹跤摔倒！剛才還想壹百塊賣給他呢！
　　不過這十八萬的話兒也的確把周宣打得七暈八素的，想想十八萬塊錢可以做多少事啊，可以在老家蓋壹棟漂亮的房子外加娶個俊婆娘回來，他在外面七八年才存到五千塊，這十八萬的話就像做夢壹樣！
　　夢是什麽？夢就是睡著才有醒了沒有的東西，他說這破書稿管十八萬，但說歸說，沒有變成錢捏在他自己手裏，就是十八塊也不值！
　　那中年人見周宣臉上青壹陣白壹陣的，還以為他把價錢說低了，心下也有些猶豫，說實話，袁枚這手稿要是拿到拍賣場的話，至少都能拍到二十萬以上。
　　周宣終於是咬了咬牙，也有些心虛的道：“那如果我賣給妳，妳要不要？”
　　那人壹怔，瞧了瞧周宣，有些搞不懂他的意思，如果周宣跟他的眼力壹樣，是這壹行中的高手的話，那自有他的路子銷售，所謂龜有龜路，蛇有蛇路，便是如此。
　　如果周宣自己轉手的話，袁枚這手稿大約最少可以賣二十至二十五萬吧，拍賣則只會更高，可瞧他的樣子又不像說笑，中年人倒是有些疑惑了，這東西他剛才經過詳細查看過，其中還有袁枚特別的記號，是真跡，既然是真跡那就不存在著周宣跟書販合夥設局了，但周宣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那妳要賣多少錢？”中年人摸不準周宣的意圖，也就試探性的問道。
　　周宣想了想，放低了壹分半分的聲音道：“如果妳要的話，剛才妳也說了值十八萬吧，那我就十七萬賣給妳，壹萬算是辛苦費，妳看行不？”
　　中年人又是壹怔，壹般人在明白價錢後只會往上漲，他卻往下降，怔了怔後見周宣苦著臉的樣子，估計他可能是有難言之隱吧，也許急需錢用，想了想道：“如果妳壹定要賣的話，當然是求之不得，不過這樣吧，我們呢，也算是認識了，天南地北的，認識也算是壹種緣份，妳不說十七萬，我也不說十八萬，就十七萬五，剛好今天我還有幾個朋友相聚，就請小兄弟壹起聚個會吃頓飯，那五千就當是吃飯了，不夠的我添上，行不？”
　　當然是可以，這可是他二十六年人生中最大的壹筆收入！周宣笑笑點頭，這中年人倒是爽快，心裏有些喜歡，不過吃頓飯能用五千嗎？聽他那話裏的意思好像還不夠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