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空間崩塌

　　異族並不團結，除邪眼族外，其他幾個發現聖軀的種族，也有超凡化作壹道流光朝聖軀飛去。
　　被其他大眼球給攔下了。
　　拋去追殺人族超凡的族人，在通天塔附近，邪眼壹族仍有十尊普通超凡，三尊資深超凡。
　　勢力最大。
　　邪眼族長老陷入泥澤，但仍緩慢靠近。
　　他眼中，已經能清楚看見，彌漫在聖軀周身的道韻。
　　玄奧、美妙！
　　差點就沈浸其中。
　　邪眼族長老回過神來，眼珠子更加熾熱，哼哧哼哧接近。
　　只待觸碰到，就可以收進空間裝備中。
　　這時，邪眼族長老碩大的瞳仁猛地驟縮，彌漫在聖軀周身的道韻，好似活過來壹般，霎時間盡數融入身軀體內。
　　微微昂著頭，眼眸直視天空的俊美男子，陡然，頭壹偏，視線與邪眼族長老相對。
　　壹瞬間，
　　宛如看見了太陽，看見了無盡的光亮。
　　邪眼族長老“啊——”地慘叫，精神劇烈波動。
　　眼球充斥的血絲，背後的血管，眼膜等等，猶如烈陽下的春雪，迅速消融。
　　片刻後，杳無蹤跡。
　　仿佛未曾存在過壹樣。
　　“聖、聖、聖者活了！”
　　這些超凡，包括長老，在族中多不是重要人物，充其量算是中堅力量，何曾見過聖階，更是敵對的聖階。
　　在自己眼前復活。
　　嚇破了膽，壹個個化作流光，消散在天邊。
　　俊美男子緩緩站起身，面無表情地看向逃竄的異族超凡。
　　在眼中只剩下壹個小黑點。
　　忽然，白光壹閃即逝。
　　天空中的小黑點，宛如被橡皮擦抹除的鉛筆畫，連慘叫聲都沒發出來。
　　……
　　呼~
　　唐禹張口，吐出混雜源力的濁氣，如壹道白練，嗖壹下又被風吹散了。
　　已經逃十幾分鐘了。
　　最初用「高級隱匿卷軸」，沒被異族發現，借著偷襲，取得了更大的戰果，壹口氣滅殺了八尊異族超凡。但也因此，幾人被盯上了。
　　氣息被牢牢記住。
　　數個擅長感知的異族，搜索追蹤，甚至被下了標記，短時間內清除不掉，再使用卷軸，也沒有效果。
　　唐禹終於嘗到被追殺的滋味。
　　作為速度最慢的人，他被南希抱著飛行，纖細但有力的手臂從腋下伸出，雙手手指交叉緊扣在前胸，耳邊風聲呼嘯，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閃躲飛行，讓他有些頭暈目眩。
　　多余的想法是沒有的，兩人都穿著硬邦邦的鎧甲，他壹身銀色，南希壹身黑色，時不時傳出哐當哐當的撞擊聲。
　　“再看不到機會，也只能使用回城卷軸了。”
　　唐禹暗道。
　　擊殺異族超凡，倒不全是為了材料，他現在已經膨脹了，這些異族超凡在他眼中處處透著貧窮。然而異族，是人類的大敵，現在可以逃，但萬壹哪天，異族超凡打上門了呢？那時將退無可退。
　　盡可能削弱異族超凡的力量。
　　聖城，各處都在爆發戰鬥，從中央地域，漸漸像外圍轉移。
　　這座城池太大，超凡全速飛行，也需要壹兩個鐘，才能從通天塔，飛抵城外，很多超凡被圍殺，無法逃離，唐禹已經記不清，他看見過第幾次，人族超凡舍身自爆了。
　　“擦！堂堂聖域，竟被異族破解進入，反而成了喪命的地方！設計者也太辣渣了吧！”
　　“哎，起源星輝煌的時代，早就消亡，聖域多年無人維護，曾經還經歷過激烈的戰鬥，而異族，卻是有備而來，也是我們都太大意了。”
　　他感知放開。
　　南希抱著他飛行，但實力最強，此刻狀態仍最完好。
　　依蓮壹邊飛行壹邊阻敵，消耗很大，無法壹直支撐下去。
　　實力最弱，才剛剛突破至超凡的灰刃，已經受傷。
　　後方還有幾十尊體態各異的異族超凡，緊追不舍，宛如張牙舞爪的魔鬼。
　　情況有些不妙。
　　霎時，刺目的光芒閃過，他本能地閉上眼睛，擴散開的感知，也砰然碎開，頭腦暈乎乎。
　　他只感覺南希驟然停在半空，宛如急剎車壹般，慣性使得他身體前傾，卻又因為被南希抱住，像是綁了汽車安全帶壹樣，拉伸，然後彈回。
　　嘭的壹下，後腦勺撞到南希的額頭。
　　她沒感覺，唐禹卻嗡的壹下，視野中的人、物，全都變成多重重疊的形狀……超痛！
　　“那些異族……”
　　他聽到耳畔傳來的清脆低語，下意識轉頭看去，只見追擊他們的幾十尊超凡，都停頓在半空。
　　瞪大著眼睛，滿目驚恐。
　　下壹刻，就在他眼前，這些形狀各異的超凡，宛如冰雪壹般……消融。
　　嘶~！
　　冷風直接灌入嘴裏。
　　不只是他，南希、依蓮，遠的、近的其他人族超凡，都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但清楚，在這壹瞬間消融的，僅僅只有異族超凡。
　　“那邊，通天塔，有人！”
　　通天塔，距離他們此地，甚遠。
　　占地面積不小，又直插雲霄的高塔，在視野中，也只跟頭發絲壹樣。
　　人，按理說是看不見的。
　　感知，更不可能蔓延數百公裏距離。
　　然而此時唐禹清楚地“看”到，通天塔中部，立著壹道人影。
　　身穿華美綢緞，長發飄逸，容貌俊美……
　　目光望去時，這幅景象，就自然而然出現在腦海中。
　　莫名熟悉。
　　不正是那具聖軀嗎？復、復活了？
　　“難道這就是人前顯聖？”
　　關於聖階，他知之甚少。
　　興許是領地等級不高，實力也差，市場內從未出現有關於聖階的書籍，或其它商品，有關超凡的也不多——畢竟他還只是個覺醒大圓滿的萌新。
　　有關聖階，也只是從聖城中，了解只言片語。
　　唐禹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但目前看來，應該是好事。
　　原本是人族不斷被追殺，這壹下，完全逆轉，異族超凡奔逃向黑色光柱，也不見聖人動作，壹秒鐘，就有數名、十幾名異族超凡，被抹去存在。
　　中間似乎有白光壹閃即逝。
　　“可以繼續探索聖城，等等……”
　　額頭冷汗刷壹下滑落，唐禹想到自己抄了不少府邸，搬空了圖書館，將浮空山等寶地打包送走，還拆了通天塔的大門……
　　這麽壹想。
　　聖人復蘇，似乎，不見得是好事？
　　現在認慫還來得及嗎？
　　……
　　幾人從空中落下。
　　腳踏實地，明明咱也是會飛滴人，唐禹還是覺得腿軟。
　　怪不得說覺醒階和超凡階是兩個不同的物種。
　　還未做出決定，天色變幻，陰雲籠罩天空。
　　出現在聖城中的六道黑色光柱，忽然迸射出黑芒，與其它光柱相互連接，形成壹個巨大的、似六芒星圖案。
　　像是刻在黑沈沈的烏雲上。
　　接下烏雲下陷，像是漏鬥，最終被撐破。
　　嘩~！
　　壹頭雙翅平展，有兩三公裏長的巨大鳥獸，從雲層中穿透而出，它翅膀上嵌著的寶石，如指示燈壹樣，微微閃爍。
　　盤旋著，微微煽動的翅膀，帶起足以撕裂鋼精棍凝土的颶風，籠罩周圍大片區域。
　　強橫的威壓，讓距離最近的人族超凡，捂住胸口，壹口血直直噴出。
　　魔鬼族使者，佇立在巨獸頭頂。
　　他環顧四周，將聖城之貌，收入眼底。
　　“起源星的世界壁壘，比尋常星球強大無數倍，是因為被加固過，但也因此，有了破綻，只要擊破聖城中樞，就可以讓世界壁壘產生裂縫，到時候，我族可以壹舉攻占，將這顆上上等星球，獻給偉大主宰。”
　　他尾巴拍了拍巨獸的額頭，“攻破中樞，超凡二階、三階都做不到，但對於偽聖的「異種」，不是難題。”
　　族中早已經準備好。
　　他只需要按計劃實行即可，但這，仍能給他帶來豐厚的資歷，讓他更進壹步。
　　“開始吧——”
　　字還沒說完，腳下的巨獸發出怒吼，接著，灼目的白光撕開了雲層，將整座聖城映照得白茫茫壹片。
　　魔鬼族使者雙目刺痛，但也看到那個人影。
　　“聖、聖人？怎麽可能有活著的聖人！”
　　“不對……”他很快又冷靜下來，“並非真正的聖階，而是道韻驅動了那具聖體，仍是個死人罷了。”
　　……
　　唐禹見到了那頭遮天蔽日的巨獸。
　　「洞察之眼」開啟不到壹秒，就抽空了他大半的源力。
　　“偽聖，是壁畫中提到的，魔鬼族頂級兵器之壹。”
　　此時灼目的白光凝聚成碩大的光團，罩住了小半聖城。
　　光團內發出震天的嘶吼，音波將成片成片的建築摧毀，恐怖地威勢令每個人面色發白。
　　唐禹已經捏住了回城卷軸。
　　是時候戰略撤退了。
　　這時，
　　轟——
　　壹聲巨響，腦袋嗡壹下轟鳴，天空哢嚓哢嚓宛如鏡面裂開，黑色的裂面很快將大半聖城籠罩。
　　唐禹眼前壹花，只察覺最後壹秒右手臂被南希抓住。
　　而他下意識地左手也往壹旁抓去，和另壹只纖柔的手五指相扣。
　　天旋地轉，
　　仿佛溺水者從水面上浮起，唐禹腳踏實地，再壹看，周圍是高低起伏的草原，左側依蓮，右側南希，都驚魂未定。
　　稍遠處是空、紅月、灰刃、格雷特，也都安然無恙。
　　轟！
　　半截建築從半空砸落，更遠處還能見到分不清模樣的建築殘片。
　　擡起頭，高空道道漆黑的空間裂縫，緩緩閉合。
　　艷陽高照，白雲縹緲，應當還在熟悉的地球。
　　不見聖者，和那頭偽聖的可怕怪物。
　　這時，遠處氣息激蕩，唐禹壹看，是兩名人族超凡，和三名異族超凡，戰成壹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