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篇 紅塵劍仙 第四章 英雄？

　　褚老太爺坐在馬車內，透過門簾子縫隙看著街道上的大量行人們，他黑著臉，眼神也冰冷。
　　那自殺女子的事，讓他很是惱火。
　　他卻不知……
　　此刻兩裏外的壹座宅院內，秦雲眉心處睜開了雷霆之眼，正冰冷看著他。
　　壹群手下們或是駕馭馬車，或是騎馬在旁跟著，就這麽行進在黎山城繁華街道上。
　　“停！”
　　褚老太爺蒼老聲音傳出。
　　馬車迅速停下。
　　“老太爺。”外面馬夫低聲道。
　　褚老太爺卻是輕輕掀開了馬車車廂的門簾，瞥了眼遠處壹位穿著寒酸的小娘，那小娘衣服有些肥大，臉上也有些麻子，頗為醜陋。不過若是沒了那‘麻子’，五官其實挺漂亮。只是這壹臉麻子，讓人看了都生出厭惡之念。
　　這小娘抱著壹堆舊衣服，低著頭在迅速走著。
　　褚老太爺雖然完全收斂氣息，可他的眼睛、耳朵、鼻子比壹般仙人神魔卻都靈敏多了。特別是壹雙眼睛，清晰看到那小娘身上的妖氣。
　　“還是壹只小狐妖？狐妖個個妖媚的很，卻是比人族女子有滋味多了。”褚老太爺眼睛壹亮。
　　“付先生。”褚老太爺開口。
　　“老太爺。”騎馬的壹位男子上前，同時傳信詢問，“有何事？”
　　“看到那個抱著舊衣服的小姑娘了麽？”褚老太爺道，“盡快將她帶到我府上，記住，小心點，別出紕漏。”
　　“老太爺盡管放心。”付先生看了眼那位小姑娘，謹慎下還是施展法術開啟‘法眼’看了下，壹看，不由有些驚訝，傳音道，“老太爺，這位可是小狐妖啊。”
　　“有把握活捉嗎？”褚老太爺問道。
　　“小事。”付先生自信道。
　　“嗯，妳去忙此事，無需跟著我了。”褚老太爺隨即放開門簾。
　　馬夫又繼續駕著馬車前行。
　　付先生卻是下了馬，馬匹交給身後跟著的仆人們。付先生在遠處悠然而行，只是暗暗跟蹤著那位小狐妖。
　　“付先生，付先生。”旁邊傳來聲音。
　　“哦？”付先生轉頭壹看，正是帶著兩個隨從的褚家梅侖公子。
　　“梅侖公子。”付先生客氣的很。
　　褚梅侖笑著傳音道：“付先生，我都看到了，我們家老太爺又盯上誰了？”
　　褚老太爺的‘特殊嗜好’，雖然壹直保密。但褚家府內的有些下人，以及身份較高的壹些褚家人都是知道的。可他們也都不敢外傳，因為膽敢外傳的褚家壹定會殺之！乃至滅門！褚家在黎山城，可比縣令的威懾力還強的多。
　　“是那個抱著衣服的麻子臉小姑娘。”付先生傳音道。
　　“壹臉麻子？”褚梅侖瞥了眼，不由露出厭惡色。
　　“梅侖公子，這妳就看錯了，那麻子是假的！那可是壹位小狐妖。”付先生傳音道，“狐妖論妖媚，可比那些青樓名妓強多了。她衣服穿的又破又肥大，可若是換上合身的衣服，臉上恢復原本面容，怕是梅侖公子就邁不開腿了。”
　　“狐妖？”褚梅侖聽了眼睛亮了，傳音嘿嘿笑道，“付先生，我見識過許多美人，但卻沒嘗過狐妖的滋味呢。付先生妳是懂我的！”
　　付先生，是褚家排在前三的門客之壹。
　　雖然經常跟著褚老太爺，可褚老太爺畢竟年齡大了，不知何時就老死了。所以和新壹代最為優秀的幾個公子關系也極好，比如這位‘褚梅侖’。便已經叩開仙門。只是太過好色，在褚府內都經常玩弄女人，被他虐待，甚至最終丟掉性命的偶爾都有。
　　不過付先生卻絲毫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褚家這壹大靠山，以及修行上給他的種種好處。
　　“梅侖公子，這可是老太爺要的。”付先生微微皺眉，“有些難辦啊。”
　　“我先帶走兩天，妳再帶去給老太爺不就行了？”褚梅侖傳音道，“這事我還得妳幫忙，畢竟妳知道的，我剛叩開仙門，沒把握對付壹個狐妖。事成之後，壹件九品法寶！”
　　付先生壹聽頓時眼睛壹亮，微微點頭：“好，那就說定了，不過最好晚上再動手，白天人多眼雜。”
　　“行，到時候我陪妳壹起過去，抓了直接送到我的別院。”褚梅侖心癢癢期待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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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褚老太爺又盯上小狐妖了？”秦雲微微皺眉，“這城內的三個小妖我放過了，都沒什麽明顯罪孽。特別這小狐妖，更是最幹凈的壹個！”
　　秦雲雷霆之眼輕易看到。
　　那小狐妖抱著舊衣服，終於來到壹處很破的民居內。
　　“二娘回來了？”
　　“回來了。”
　　這小狐妖笑著和街坊鄰居打招呼，抱著衣服進入住處。
　　“那胡家老大真走運，壹個廢人，都能討到女人呢。李大娘，妳家兒子妳吹的那般厲害，今年都快三十了，連女人都還沒吧？”
　　“妳這張破嘴，那胡家老大能和我兒子比？滿臉麻子，送給我家我都不要。”
　　“胡家老大，原本是何等英雄人物？身為黎山派弟子，據說都叩開仙門了，連妖魔都殺過不止壹個，當初城內那次殺妖魔救人，多少人因此活下來。只可惜後來和妖魔壹戰，重傷斷了手，據說丹田都廢了，都沒法再煉氣修行了，成了壹個廢人。”
　　“是，胡家老大，的確稱得上是英雄。可英雄又怎樣？又不能填飽肚子。”
　　“所以，還是別當英雄的好！”
　　壹個個婦人們議論著。
　　秦雲雷霆之眼看著這壹幕，也聽到壹切說話聲。
　　“別當英雄？”秦雲喃喃低語。
　　他想到了還懷著身孕就被抓走的妻子，若是妻子能夠生下女兒，女兒今年也十幾歲了吧。
　　“蕭蕭……”
　　秦雲強忍住心中強烈的思念和擔憂。
　　先是通過巡天盟，迅速又調了壹份‘黎山派’諸多弟子的詳細情報。這是個二流宗派，弟子壹共也就二十多位，其中就有那位‘胡斯’。
　　胡斯，悍不畏死！嫉惡如仇！對付妖魔沖殺在最前面，原本是黎山派年輕壹代數壹數二的弟子。雖然實力極強，但因為對付妖魔不惜身，最終重創成了廢人，又斷臂又被廢了丹田！加上過去太過嫉惡如仇，得罪過些黎山城內的大人物，更被人下了毒，雖沒死，但是身體更差，日子過的連普通人都不如，仿佛壹條豬狗。
　　如豬狗般活著！
　　他親爹，就是在寒冬中，因為沒吃的，最終餓死的。
　　也就褚家地位特殊，給了這個胡斯壹份‘送柴火’的差事，可因為身體太差，能送的柴火也並不多。日子過的是真淒慘。
　　“別當英雄？”秦雲搖頭，因為年輕時在邊關戰場上待過，秦雲最見不得英雄流血又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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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小狐妖回到家僅僅半個時辰後。
　　秦雲來到了門口，輕輕敲響了門。
　　“吱呀。”門開了，是壹位斷臂大胡子男子，他看著秦雲疑惑道：“妳是？”
　　“在下姓秦，可是胡斯英雄？”秦雲微笑道。
　　這斷臂男子連道：“當不起，當不起，秦先生請進。”
　　秦雲看了眼這斷臂男子，他能感覺到對方的惶恐，不由暗暗嘆息：“當初也是煉氣十壹層的修行人，意氣風發。但僅僅數年，我僅僅稱呼他壹聲英雄，就如此惶恐不安……真是壹點心氣都沒了。也是，親戚遠離，旁人恥笑，連爹娘都挨餓，親爹更是硬生生餓死。怕是再英雄，也骨氣消磨了吧。”
　　秦雲知曉對方際遇，越加同情。
　　他不願看到英雄有如此結局。
　　“那小狐妖，也是這壹年才進入胡家。”秦雲暗道，“洗衣貼補家用，日子才勉強算好過。可惜這小狐妖又被盯上了。”
　　“快請坐，請坐，喝杯熱茶。”斷臂的胡斯，連幫忙倒水。
　　秦雲坐下，看著僅僅幾步寬的小院，石凳石桌就幾乎占了院子大半，開口道：“胡斯兄，我來黎山城定居，住處也缺少幫手。胡斯兄可願幫我看好宅子，打掃打掃。我願出每月五兩銀子工錢。”
　　自己恰好在黎山城也要待近半年。
　　便趁機好好看壹看這個胡斯，再決定如何幫他。
　　胡斯壹驚。
　　五兩銀子？
　　曾經的他不在乎，可如今的他真的很需要！畢竟妻子洗衣服壹個月也就勉強賺壹兩銀子，他自身賺的還不如妻子！
　　“不可不可，秦先生好意我心領，可若是我去秦先生府上，只會害了秦先生妳。”胡斯連忙說道，他此刻卻不知壹場大機緣到了面前。